一个秋天,我住在那儿。我向往一个安宁、幽静的处所,继续我那恼人的写作。我一直盼望着山里清新的空气,驱散亚热带郁闷的瘴气。10月里,那火红的枫叶,爆胀的玉米和南瓜,还有那黑色的花生树,无不勾起我对家乡的让人难眠的思念。我在这里看到家乡的一切。所住的那个归属孤儿院的小木屋,距离孤儿院的农场仅一里之遥。我住进木屋的那天,曾要求雇佣一个男孩或是成人,替我的壁炉砍劈一些柴火。开头几天天气较暖,我找到一些合适的柴火,因为没有人来,我也就淡忘了此事。
那天,我从打字机上抬起头来,着实吃惊不小。一个男孩站在门口,还有我的猎犬,也站在他的一边,没有向我叫唤。男孩约摸12岁左右,但个头太小,下面一条工装裤,上面是破烂的衬衣,没有鞋子,光着一双脚。
“我今天能劈一些柴火。”他说。
“但我已经约好孤儿院的孩子啦。”
“我就是那个孩子。”
“你?但你太瘦弱了。”
“就劈柴来说,身高算不了什么。”他又说道,“一些大个子男孩不会劈柴。我一直在孤儿院里劈柴。”
我脑海里出现了木屋里残剩的乱糟糟的木柴。我想继续干完手头的活计,不想与他多说。我显得有点直率。
“那好吧。这里有一把斧子,我看看你到底怎么干的。”
我回去继续工作,随手关上房门。起初,外面树枝拖动的声响使我极不舒服,然后,男孩开始砍柴。砍劈的声音起伏有致,沉着坚实。不一会我忘记了男孩,因为外面的声响并未胜过平时连绵的雨滴。估计有一个半钟头左右,当我停止手头的工作,走到外面时,看到男孩正走向木屋的门廊。那时太阳已经落到远山的背后,山间的村庄掩映于深紫色的晚霞之中。
男孩对我说,“我得去吃晚饭啦。我明天晚上还能再来。”
我说,“我得支付你今天的工钱,”我心里还是想着,比他稍大一点的男孩也许更合适。“10分钱一个工时?”
“随你付多少都行。”